【海上交往】过口难忘遵义茶

湄潭茶园

"醉酒"也"醉茶"

提到遵义，大家便会想到茅台酒。每逢朋友聚餐时，明明喝的是啤酒、黄酒和葡萄酒，但是大家三两句话一说，还是会把话题带到茅台上来。13年前我就写过一篇《不要折腾茅台酒》，现在在网络上还能搜得到。

我还写过一本叫《茅台酒秘史》的书，当时一经出版立刻脱销。2020年8月出了修订本，半年之内重印了三次。一些上门来向我索书的同学对我说："我也没办法，亲戚朋友们都知道我和你是老同学，还一起当过知青，纷纷向我要你的书，我只好厚着脸皮找到你家里来。"

关于茅台酒的文章我已经写得很多，但似乎没有写过遵义的茶。在遵义峰峦叠嶂的山乡里，世世代代栖息在村寨上的土家族、仡佬族乡亲们，都会在山歌里唱道："茶仙仙，酒仙仙，茶酒相伴数千年……"

最早听到这首山歌的时候，我总在想，他们为什么要在茶和酒的后面，哼唱"仙仙"二字？山民们的解释则十分直白："喝上了兴致，人就成仙了嘛！"

酒喝多了会醉，会让人膝盖发软，晕乎乎的便有了种成仙的感觉。可是茶怎么会让人喝醉呢？对此我将信将疑。

后来有一回，我走进遵义凤冈一个叫土溪的茶山里，他们告诉我这里的茶场叫"野鹿盖"。因为这里时有野鹿出没，山野里草深，茶园常常就被草和野鹿盖没了，所以就叫"野鹿盖"。

我仔细一琢磨，便恍然大悟。采茶的季节到了，人们走上山来，野鹿跑开了，人们拨开深深的草，就开始采摘茶叶。这般原始的画面，这样的茶，还能没有特殊的香味吗？人若饮下此茶，怕是不醉也难。

茶叶为贵州撕下贫困标签

七八年前，复旦大学一位教授牵线请我去徐州讲学，他因教务脱不了身，便让自己的学生陪我坐动车去。上了车，我掏出一包茶叶要去冲茶，女孩帮我去泡了一杯回来。茶杯端到我面前，女孩问我："叶老师，你这是啥茶叶呀？好香啊！"

我告诉她，这是贵州山野里产的栗香茶，有种天然的野栗子香。

那是2020年12月下旬，我去贵阳参加天下贵州人大会，碰到栗香茶的主人，他送了我几小罐茶，全是遵义产的，有正安白茶、栗香茶、遵义红等等。

贵州的茶，在2017年时就被国家评为全国第一个省级保护区域茶叶类地理标志产品，获"贵州绿茶"称号。贵州全省有700万亩生长在山野里的茶，遵义便占了160万亩，是九个地、州、市的第一。

贵州人重点推荐的"三绿二红"，其中遵义产的湄潭翠芽和栗香锌硒茶及遵义红，占了"二绿一红"。我不止一次听到上海的老茶客们啧啧称道："遵义红的名字起得好，听过一次就记住了；遵义红的味道更佳，喝过一次就忘不了。"

这几款茶，遵义红、湄潭翠芽和栗香茶，其核心产区都在离遵义不远的湄潭县。湄潭是整个遵义产茶面积最大的县，一年一度的国际茶文化节，就在风景如画的湄潭举行。年轻的时候，为创作纪录片《多彩的贵州》电影脚本，我曾走进湄江边的湄潭县城，了解了不少关于湄潭的历史。抗战时期，浙江大学内迁到湄潭，民国政府的中央实验茶场同样也迁到这里。专家和浙大教师们很快发现了湄潭茶的特质，在他们回忆那段岁月的文章里，都能读到他们对湄潭茶叶由衷的赞赏之词。

2015年，贵州省委省政府聘我担任贵州省的茶文化大使，我便又来到湄潭。无论在一年中的哪个季节，走进湄潭的茶园，都会在苍山如海的山野里，闻到阵阵茶叶清香。每到此时，都让人忍不住想席地而坐，用沸水泡上一杯茶，来感受周遭原始生态的气息。

也正是这样小小的贵州茶叶，为贵州老百姓们脱贫攻坚，做出了不可小觑的贡献。2019年，贵州茶为贵州全省贡献了450亿的利税。可以说，是茶叶为贵州撕下了贫困的标签。我喝了半辈子贵州的茶，这茶香在书桌上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白天和夜晚，我也应该为读者写写这令人难忘的茶香，和与众不同的贵州茶。

2021年05月20日 21:39